劉伯承指揮，七天從濰坊打到青島，蘇軍大冬天不蓋被子，撤離大連時，留下了所有火炮?

——永不褪色的記憶（15）

作者：石巖

1951年我從朝鮮回國后，被調到中央軍委炮兵司令部任預備炮兵科科長，1953年又調到沈陽軍區炮兵司令部任訓練科科長。1954年10月，我到南京軍事學院參加戰役法集訓。集訓后進行集團軍進攻首長司令部演習，規模相當大，參加人員很多。全軍軍長，軍區首長都參加了。各軍區炮兵首長也參加了。沈陽軍區炮兵副司令宋承志帶我去參加了。開始時，每天上課講戰役法。分開講，講集團軍首長和司令部動作，講各兵種動作，講各軍動作。上了十多天，課講得很詳細。

集訓完后，到山東濰坊進行集團軍演習。從濰坊開始一直進攻到青島，用了7天時間。由北京軍區副司令員唐亮當演習集團軍司令，規模比較大，參加人員多，后勤保障也較好。沿途全部住帳棚，不住老百姓的房子。伙食非常好，警戒也很好，彭德懷也參加了，三楊也見到了（楊勇、楊得志、楊成武），全軍首長都參加了，還有一個蘇軍代表團，全部是將軍，住在一列火車上，每天乘吉普車到演習場所。

劉伯承

整個演習由劉伯承親自主持。我們每天看集團軍司令如何進行戰役指揮，情況處理和戰役如何部署及下達命令。一天一個進展，隨著前進。有一天路過一塊耕地時，為了走近路，從耕地經過，劉伯承親自站在道口，維護群眾紀律，不準走種了小麥的田地，要繞著過去，這個紀律只有他維持才聽。因為大都是軍區司令、軍長，天已經很冷，11月份了。劉伯承穿著一件黒皮大衣，站在那里很長時間，最后演習到青島結束，進行總結大會，劉伯承講話。

之后我們又進行見學海軍3天，用2天時間參觀海軍基地和各種艦艇，并到潛艇內部參觀，還看了魚雷快艇、護衛艦、驅逐艦等。艦長、艇長進行介紹，白天在海上見學一天，我們在軍艦上看艦隊隊形變換，魚雷快艇放煙幕，發射魚雷表演，潛艇入水、出水表演，飛機打艦艇，投放魚雷表演等。

但是那天風比較大，我們到中午時開始暈船了，飯也吃不下，還好，開始返航了。不過我們陸軍大家一個共同感覺，海軍伙食好是應該的，體力消耗太大。我們都不愿意當海軍，當陸軍還是好。演習和參觀結束后，每人還給了些青島香蕉蘋果。我們想乘船回駐地，不準許，海上不安全，怕敵人搗亂，乘火車返回沈陽。

蘇軍在大連

在海城，我們組織了一次炮兵如何用火力保障步兵團進攻演習。炮兵火力用炸藥顯示，部隊炮兵和預備炮兵都參加了觀看。

1955年蘇軍撤出大連，全軍軍以上領導機關都到大連蘇軍見學三天。宋承志和我參加了，到金縣近衛軍第五軍軍部并到下面部隊看了操作表演，隊列動作，隊形變換動作，很好，很整齊。還看了營房和生活條件，戰士們行李很簡單，僅一條毯子，沒有被子，行動時就帶一條毯子和武器彈藥。晚上睡覺雖然只有一條毯子，但室內保持一定溫度，洗澡時交臟衣服，領干凈衣服，衣服都是集體給洗干凈。吃飯也很簡單，面包和魚，酸黃瓜。

蘇軍在大連

每個團都有軍樂隊，團值班每天交班時，有儀式，還奏樂。我們到夏家河子參觀了蘇軍機械化師的戰備、坦克和自行火炮。戰備很好，隨時可出動，坦克加滿了油、防凍液，并保持一定溫度，彈藥都準備好了，各級值班很全。一聲令下，全師可立即出動作戰。蘇軍還介紹了全師的組織編制，并參觀各種武器裝備，還到旅順進行了參觀。

蘇軍集團軍司令部在旅順，司令員是上將，年齡很大，參謀長是少將，很年輕。蘇軍在大連整個駐軍，陸軍很少，近衛軍第五軍和島上幾個機炮師。因旅大離蘇聯遠，是個獨立的戰略區，海、空軍較多。司令員也比較資深，有經驗。

在旅順參觀時，蘇軍招待我們在營房內吃了一頓，全是軍官家屬出來招待服務。吃的是蘇式西餐，每桌都有酸黃瓜，晚上在旅順蘇軍大俱樂部看太平洋艦隊文工隊演出。集團軍司令和參謀長都出席了，坐在包廂里，很隆重。最后一天進行陸海空防御演習，我們還參觀了防御工事和防御指揮所，演習進行了一天實兵演習，是在原子條件下防御，并放了一顆原子彈，用炸藥顯示的，模擬磨姑云。

這次見學時，我見到了郭化若，已經有十多年未見了，他是上海警備區政委。

所有見學結束后，參加見學的炮兵人員留下，由軍委炮兵組織專門參觀蘇軍炮兵一天，由邱創成政委主持。蘇軍各種火炮在營城子進行實彈射擊，很猛烈。其中有一種31CM火箭炮實彈射擊時，因口徑大，發射密集，把目標區域的山都燒著了。火箭炮發射架在汽車上，不是鐵軌，而是鐵條籠，把炮彈放在籠子里發射。這種炮口徑大，火力猛，但射程近。后來接裝時沒有留下，其他各種炮都留下了。還看了海上目標射擊，由船拖靶，打得很準。中午在靶場吃的飯，由蘇軍炊事班在炊事車上做的飯。

蘇軍回國后，沈陽軍區炮司把蘇軍集團軍炮兵司令留下，1955年夏天在旅順辦了一期短訓班，半個多月。由各炮兵師、團首長，各軍、師炮兵主任和炮兵團長參加。宋承志和我一起參加，由宋承志主持。

蘇軍集團軍炮兵司令沃羅沃金和一個助手負責教學。沃羅沃金是中將，46歲。蘇聯衛國戰爭時，他是防坦克炮連連長，金星英雄。沒有想到所有課程全部由他一個人教，每天八小時，射擊和戰術，炮兵連射擊和射擊指揮。講炮兵連射擊時，他先講射擊方法，接著做示范，然后在槍管射擊場，每個人都進行射擊，由他考核和打分。我們每個人，每種射擊方法都進行考核和打分，然后進行講評。炮兵營、群射擊指揮也是一樣，這樣學得很扎實。他的精力充沛驚人。宋承志跟我講，想把他留下來當顧問，結果未成。（未完待續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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